無聊文字: 無題

2004/04/27

無題

時間是2020年的一個晚上, 電視正播放晚間新聞. 在倘大的客廳中, 男人坐在寬闊的沙發, 呷下一口威士忌，享受?這一刻的安逸。上一次, 他如此安靜的坐?, 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 ****** 不像把物件打破, 家庭破碎是沒有聲響的。他在無聲之中, 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失去。那天他放學回家, 正準備向母親問問父親何時才工幹完畢，然後再撒個嬌, 好讓她買一部隨身聽給自己，但當他推開房門之後, 他便知道他再不能要求什麼，他看見她如常地安躺在床上, 有點不同的是，她手上多了一道傷口, 她的床多了一幅血污, 她的面比平常更蒼白...... 他不知所惜，他安靜地坐在地上，安靜地...... 那年是1990年 ****** 父親的離開和母親的死, 令他過了很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寄居過的地方, 多得連他也數不清楚。他只記得每次搬走時, 在他的行李中, 除了衣服外, 便只有一封遺書, 一封責怪他父親種種不是的遺書。雖然內容他不願再多看一次，但也不能將它丟掉。因為這是她的唯一的遺物。正當他以為自己終於平伏過來, 適應這種無根的生活時，另一次的轉變又悄悄的來了...... 那年是1994年 ****** 廚房中的熱氣, 使他透不過氣來，自從畢業之後, 他便在這裡工作, 已沒有人肯承擔他這個包袱, 他需要自力更生。幸好那時經?好, 就算只是做個雜役, 收入還是夠糊口的。半年下來, 他把儲下的錢買了一部電腦。 [將來這東西一定會流行起來的] 他抱?這個心態, 在半工讀的情況下, 考取了幾個電腦技術証書然後在不知不覺間, 他便當上了電腦技術員...... 那年是1997年 ****** 原來隨了電腦越來越多, 失業的人也越來越多受當時的經?衰退影響, 他由起初入行時的高薪, 變回了當初做雜役時的收入最後更被集團栽掉, 離開了那電腦集團個多月了,他還是找不到工作，他只好自食其力, [試試四出幫人維修電腦吧!] 他將印上"維修電腦"的街招一張一張的貼在街上, 那時貼街招還是不用罰款的...... 一年後, 他由跑街, 變成了店主那年是2000年 ****** 他押上了她的金鏈, 以作生活費疫症和政改繼續把經?拖挎加上投資失誤, 他失去了所有, 他身邊就只剩下她一個。他們在千禧的煙火下走在一起, 自那夜起, 他多了一個伙伴。但今年他們不會再一起看煙火了, 因為她在72小時前走了在她走的一刻他終於知道, 她只是伙伴而不是愛人, 因為他感到的是不捨而不是傷心。當時她伴他走過最難過的日子，他們一起成立了新的公司...... 如今他手中正把玩?那條金鏈, 在他書櫃中, 有一張日期寫上2005年的金鏈贖票。 ****** 經過多年的辛勞, 他決定將公司交托給小安他約了小安明早到他的住所, 打算將案上那份法律文件給他小安是他唯一的知己他們識於微時, 他們一起工作, 一起玩樂, 一起捱麵包, 一起吃魚翅。但不論是多麼要好的知己, 也有一些秘密, 一些感情是不能分享他有太多的心事...... 其實他的心靈還是和那個安靜地坐在地板上的小伙子一樣迷惘這麼多年來, 他只是不停地忙碌工作去麻醉自己, 強使自己去忙記不快, 忙記感情他原以為人是不需要感情, 也可生活得很快活他現在才發現, 他錯了還錯了很久, 得久..... 他想不下去了如果以後都可以像現在這樣子, 安靜地躺?, 什麼也不用想, 不用記起, 那該多好...... ****** 時間是2020年的一個下午, 電視正播放午間新聞. 在倘大的客廳中, 看?新聞的並不是男主人 [陳SIR, 初步驗屍證實, 死亡時間大約是今早0500, 死因是失血過多, 在死者左手碗上有一道刀傷, 從沙發上的血污可估計死者在割下傷口後並未移動過, 屍體附近隨了一條金鏈外, 並無其他可疑物品, 估計死者應該是自殺的] 陳SIR冷冷的點頭, 這已是本月來他接手的第三個自殺案，對?屍體, 他並沒有特別感覺他明白, 人本來就是脆弱的！陳SIR更加明白, 如果下個月前他不能週轉過來, 將睹債還清。他便會是另一件放在自己家中的屍體。